平替国货 中国消费疲软的安慰剂还是特效药?

中国“反向消费”的消费降级现象近来成为显学:中国民众炫耀自己花最少的钱买最值商品,购物时也重视商品的功能性而非品牌,且“平价替代品”和国货一跃成主流。对此,专家表示,中国年轻人时兴“别人说好,但我用不着”的个性化主张,消费观相对理性,但这种消费降级的模式恐成为中国刺激内需经济的绊脚石。 中国年轻人近来热爱“平价替代品(平替)”,从服装、饰品、食物到电子消费产品的选购,都要强调“性价比”。以彩妆品为例,大牌口红一支300元人民币,但国货同色号价格只要百元有找,让年轻人爱不释手,而且中国民众对奢华品牌的追求也有消退的迹象,并不再以爱用国货为耻。 但这种消费趋势究竟是“消费降级”、还是“理性消费”,也引发热议。 从精致穷到平替 中国消费者打破名牌迷思 因议题敏感不愿透露全名的在北京的徐小姐任职于国营航空公司,过去因收入颇丰,鲜少储蓄,娱乐开销多,也常出国旅游,而且往往一顿私人聚餐平均得花上她200元人民币。 但自从爆发新冠疫情以来,中国人的消费普遍疲软,徐小姐自己也因封控措施而出现收入不稳的困境,甚至对未来的就业和收入期待也出现不确定性,因此,她的生活虽算不上拮据,但出国旅行的规划已不同以往随意,连选择聚会的餐馆时都得掂掂荷包。她说,在消费力下降、物价上涨的同时,她注意到提供团购套餐的餐厅,用餐体验和服务不变,但每套餐只要人民币100元。 徐小姐告诉美国之音:“(我对)经济预期不是那么好,当有了量入为出的观念,对价格就会开始敏感了。市场上现在最受欢迎的东西就是,既能满足你面子、外形、功能性的需求,但是它的价格又更具性价比。(我)一开始还撑着,后来大家一捅破,就发现找到了共鸣,然后它(平替)一下就变成了主流。” 徐小姐说,去年以来,她身边同龄的90后朋友也出现收入减少,其中,背房贷的人手边的可支配资金更少,因此,大家开始买起价美物廉的平替品。她说,几年前的北京不乏追求“精致穷”的年轻人,就是即便阮囊羞涩,但只买奢侈品,全身上下穿戴也非得名牌,落得住房或生活品质奇差无比,但现在这种人应该不多了。 台媒《天下杂志》1月23日发表题为《不炫富、当穷鬼》的分析报道称,中国去年兴起“反向消费”的趋势,也意味着中国几十年来的炫耀性消费告终,取而代之的是理性消费。 徐小姐将“反向消费”在中国崛起归因三大面向,首先是中国制造业发达,有生产加工条件,以前专产“高仿”品,现在改为有品牌的国货制造,提供“平替”的发展基础。例如,名创优品(MINISO)就是取代日本生活杂货品牌的平替中国杂货品牌。 其次,中国年轻人思惟改变,舆论导向化解认知矛盾。例如,他们过去常爱攀比名牌,现在则以买到高性价比商品为荣,且更愿意和朋友交流。最后,基于就业和经济滑坡的现实,徐小姐直言“根本上还是没钱”,只能开源节流,节制消费。 她还说,中国贫富差距加大,一线城市出现更高端的消费体验,如一杯卖到上万人民币的咖啡。但中产阶级受到这一波经济不景气的冲击,只有少数人还能维持中产水平,多数人变穷,跌落低端消费水平。她无奈表示,中国经济步入调整期,又有外部国际地缘政治的拉扯,让个体户只能被动“咬咬牙、扛一扛。” 消费降级先舍弃奢侈品 因议题敏感不愿透露全名的在上海的魏小姐任职于国营银行。她说,经济放缓对金融业的冲击较小,因为她的银行客户体认到,经济放缓后,往往减少消费,转而投资和储蓄。但她也观察到,这一年来,上海一般民众和高收入群族的消费两极化的走势。 她说,许多行业受疫情影响,加上整体经济下行,一则收入减少,二则工作不稳定,可支配收入变少。 魏小姐说,从商场空置店铺就能一窥经济放缓的迹象。上海许多商场人流量不大,“平替”品顺应崛起。她说,日本因经济萧条诞生了像优衣库、无印良品等平价优质品牌,现在中国也兴起平替风,电商平台和线下品牌都推出低价优质商品,基于消费者回归成本理性,平价品牌销量也持续走高。 魏小姐不讳言,中国经济形势不好,“消费降级”很正常,她自己也不再热衷买昂贵的奢侈品。 魏小姐告诉美国之音:“现在大家没有像以前那么热衷于去消费奢侈品了,这也是很自然的,就是你对以后的经济可能预期没这么好,肯定不能把现在的钱都花在这种比较高的消费上。” 国产品牌常态低价化、营销多元